源作者:理不李姐
换大运真实故事自杜牧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流传以来,世人读到的多是大唐盛况和唐玄宗对杨玉环的圣眷恩宠。
鲜少有人知道,荔枝红,是血染的;荔枝甜,是小人物的辛苦熬的。
作家马伯庸用亦庄亦谐的笔触,描绘出了不见于正史,普通人生活的样子,顺带借故事再现了小小荔枝的“转运史”。
大唐天宝十四年,长安城基层公务员李善德突然接到一个任务:要在贵妃诞日之前,从岭南运来新鲜荔枝。
然而,当时的荔枝保鲜期只有三天,岭南距离长安五千余里,道阻且长。
李善德本以为“撞大运”接下来的肥差实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死差。
用李善德朋友韩承的话来说,就是沉舟莫救账,赶紧跟妻子和离,给家人留条活路吧。
可是,李善德偏偏经历了百转千回,经历就死一生,打通了死门的关窍,觅到了生门。
01勿轻信:天上掉下来馅饼,要看地上有没有陷阱
这天,五十二岁的基层公务员李善德正在外头看房,凭借着过人的计算能力,他硬是将四百三十八贯的本利缩减到了三百九十二贯。
想到巨额贷款的他,只得忍痛租了头老驴,随着驴车的颠簸,他的心情同样上下起伏,他正寻思着想办法搞点外快。
恰时,同僚们就向他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他被公推为荔枝使了。
这种感觉就像瞌睡遇见了枕头,来得刚刚好。
同僚们见他又是作揖,又是站立。就连通常对下属从来不假颜色的领导也是和蔼可亲,唤他坐下用餐。
餐桌上的玉盘珍羞更是透露着古怪。
三杯酒下肚后,领导开腔:“适才你不在,大家圆议了一番,都觉得老李你老成持重,最适合来做这个使职。”
一通捧杀让李善德面色潮红,手开始哆嗦。这时候,领导恰到好处的拿出委任令,告诉他此次任务是替圣人采办“荔枝煎”。
直接替圣人办事,因是临时调遣不入正式官序,里面的运作空间极大。
想到这里头的油水,李善德连饭都顾不上吃,擦净双手,在“生死契”上心甘情愿地签字画押。
本以为是双喜临门,没想到却是大难临头。夜间,他起了疑心,翻看委任令,里面飘下来一个小纸片,下面分明是一个“鲜”字。
古代的修改叫“贴黄”,修改处必须要有公章,但是他手里的却没有。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荔枝鲜”。
酒也吓醒了,他跑去跟领导询问,没想到领导就像失忆了一样拒不承认有贴黄的事,顺带倒打一耙反问他“荔枝煎”贡库多的是,何至于专门采办。
明白中计后的李善德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怪自己没有检查文书细节。
有道是:我们不该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但在利益面前,别人凭什么要白白拱手相让,给你以善意?
俗话说,恩即是债,没人会无事献殷情。
“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
一口一个“家人”喊得亲热的,往往是盯着你的钱袋的;说破例给你机会的,可能心里想的是该如何甩锅的;口口声声捧你上神坛的,可能想的是登高易跌重想看你笑话的。
脚踏实地,才是人生。
一个整天只想着天上月亮的人,注定是无法得到地上的六便士的。
02存善念:人不分高低贵贱,心怀悲悯才能留余地
李善德能够成功避祸,最后在岭南偏居一隅,保全一家人的平安和美,离不开他处理好了他跟三个人的关系以及一次转机。
第一个人,西域胡商。
李善德初到岭南被经略使何履光用脚踩在地上摩擦。后来虽然对方弄明了“圣意”,但却也是表面配合,李善德在当地支不出半点银钱。
幸而有胡商苏谅相助,才解决了钱的问题。有道是:商人无利不起早。苏谅的帮助也是基于算计,并非友情赞助。银钱要用五府通行符牒来换。
但是后来,苏谅看到了李善德身上的踏实,诚恳,以及成事的潜力,竟多出了几分真心,愿意陪一个“疯子”冒险。
换大运时都发生了什么事第二个人,峒女阿僮。
荔枝转运路线是试验出来的。如果没有肉酸汁粗只能用来酿荔枝酒的“三月红”做先锋投入实验,待到四五月坐果再做实验,绝对是来不及的。
正因为阿僮认定李善德与其他城人不同,才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技术顾问,授他以催熟之术,教他以保鲜之法,还发动整个荔枝园的峒人给李善德做后盾。
第三个人,林邑奴。
林邑奴原是岭南官员安插在李善德身边的眼线,目的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后来,林邑奴偷听到他们想要在李善德回长安的路上暗下杀手的消息。
他不惜赤脚奔跑,翻越五岭,跑炸肺赶去给李善德通风报信。要说林邑奴为何如此报恩,愿意以命相搏,只因“他这一世入的是畜生道,却只有李善德将他视为人,请他喝酒,称他为朋友。”
这是李善德因善而第一次得以保全性命。当然,他最后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是善念给的。
所有人都以为李善德在转运荔枝成功,名动长安后,会就此攀上右相杨国忠这根高枝,拜倒在他的门下。过上加官进爵,官运亨通的畅达人生。
没想到,他却因藏不住内心的愧疚,忍受不了踩着百姓苦难加官进爵的苟且,当面唐突了右相杨国忠。甚至暗指他有“贪黩”之嫌,指出他毁坏荔枝园,罔顾民生,草菅人命的罪责。
事罢,李善德被朝廷大臣竞相弹劾,最后被流放至岭南。
离开长安前,他卖掉了还没来得及住的宅院,用折换的钱买了辆二手牛车,以及一批耐放的“承诺给朋友的酒”,携带家眷逃离长安。
没想到,第二年在要进贡荔枝的时节,等来的不是长安荔枝使。等来的却是贵妃马嵬坡前死,长安沦陷的消息。
这一次同僚赵辛民对他说:“你若不作死那一回,怕是如今还在长安做荔枝使——真是走了狗屎运。”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让李善德趋吉避害的不是精明的算计,而是胸腔里的良知与善意。
《增广贤文》中道:“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好运气是争不来的,只能是修来的。
但行善事,莫问前程,有人助,有天助,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哩。
03莫放弃:行到穷途陌路处,孤掷一注后就是转机
“荔枝的物性是一日色变,两日香变,三日味变。”
第一次实验,四条路线的测算很快吞掉了之前从胡商苏谅那里拿符牒换来的九百九十六贯钱。然而,最出色的队伍也只完成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情急之下,李善德索性豁了出去,又跟胡商贷款两千五百万贯。没日没夜的筹划调度,几乎累到虚脱。
峒女阿僮发现他抚摸花猫的手在颤抖,问他:“你是怎么了?病了?”
李善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我是在害怕。我这辈子,从来没花过这么多钱在一件毫无胜算的事情上。”
“没胜算的事,你干嘛还干?”阿僮觉得这个城人简直不可理喻。
“就算失败,我也想知道,自己倒在距离多远的地方。”李善德说。
现实中,往往有成算的事轮不到你做;没有成算的事,你不敢做。
很多人的付出的努力根本谈不上成事要加的运气。
曾国藩曾说:“困时切莫间断,熬过此关,便可少进。之后,再进再困,再熬再奋,自有亨通精进之日。”
这个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你还不知道的解决办法。
盘活死局的方法不是听天由命,而是拼到不能再拼的交给天意。
人这一生就像是在闯关,可谓是关关难过,关关过。
小人物的生存与喜乐看似是“半点不由人”,实则是福祸皆遵循言行的因果。
不轻信、存善念、勿放弃,方能迎来柳暗花明的转机,等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恣意。
人生没有“撞大运”的馅饼,只有等住耐住修出来的福报。